第三零二章 谁之错(1 / 2)

诡三国 马月猴年 976 字 10个月前

刘协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

听董太后说过,当时因为何皇后好妒,母亲王美人都已经准备打胎了,可是他还在腹中好像感觉到什么,动了动,王美人感受到胎动,于是决定无论如何要把他生下来。

可是刚出生他的母亲便被何皇后害死了,父亲汉灵帝刚开始是非常愤怒,但是当他看到宦官送的大堆钱时,便忘乎所以,忘记了那个可怜而又柔弱的女人。

尽管如此,看着啼哭挣扎小小的生命,汉灵帝为了以防万,把他交给了母亲董太后抚养。

随后父亲汉灵帝也仅仅是每年来看他几次,这样就直到了父亲的驾崩。

哥哥刘辨即位后,刘协自己被封为渤海王,原来认为以后的生活就像是潭死水样,波澜不兴,却没想到何进的死亡董卓的入京却像是在水潭中砸入了数颗巨石,激起滔天的巨浪。

他前面的九岁所经历的事情,似乎只是这年不到的时间内所经历的事情的个零头。

自己第次出宫,第次踏出这个洛阳城,竟然就是在锋利的刀剑之下,踩着条血路像只丧家的野狗样逃出

那些之前陪伴着他,呵护着他的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变成了个个苍白的尸体,和路边的烂泥混成了体。

连同哥哥和自己穿着那些代表着皇室的衣饰,都落入了黄泥之中,被蒙尘,被污染,被践踏

在回洛阳的路上,遇到了领军前来的董卓,哥哥因为紧张说不出话,自己当时不忍哥哥受欺负,挺身而出,大声呵斥董卓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自己的多事,哥哥或许就不会被废,也就不会被杀死,自己也就不用承受这样像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每次坐在这个椅子之上,都像是种煎熬。

侧前方董卓宽厚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都快将他淹没。

有时候他都有种幻觉,就像是这个朝堂之上已经布满了尘土,大殿墙壁间到处都是蛛丝飘零,在朝堂之下的个个跪坐席案之后的,就像是段段用朽木所制的雕像,又像是披着衣冠的食禄禽兽

而他,只不过就是来这里坐着,用他自己的身躯擦掉这个椅子上的那些尘土,默默的来,悄悄的走,或许还能喊上声“众卿平身”

他很痛苦,痛苦的不是自己活着,而是自己无法成为朽木的雕像,也成为不了食禄的禽兽。

他痛恨董卓,因为是董卓手将他原本的生活敲得粉碎,仿佛是夜之间,那些所谓的欢乐开心的情绪就像是被剥夺得干干净净般,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伤痛楚和恐惧,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像是掺在了毒药的肥料般,在侵蚀着他的心灵的同时也在迅速的催促着他的成熟。

他也有那么点感谢董卓,如果不是董卓捅破了五彩的泡泡,或许现在的他依然还认为在台阶之下这些三公九卿的重臣们,都是个个忠心耿耿,为了大汉王朝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他依然记得,当时哥哥被搀扶起来,就是台阶下面的这个饱受汉室恩泽的袁家太傅袁隗,亲自上前解下了刘辩哥哥的皇帝印绶,然后又将这个印绶系在了自己身上。

他依然记得,当时哥哥那张脸上,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情绪,还有那袁家太傅袁隗毫无表情的那张脸就像不是在从活人身上取下又系上什么物品,而是像对待个死物,又或是对着个死尸般

他依然记得,当时在太庙之内,昏暗的烛火,默然的灵牌,那些直接刺入心灵的话语,还有那把深深砍在了桌案之上的利刃和至今仍在脑海中回荡的猖狂笑声

这切,到底是谁对谁错

谁该对这切的事情负责

是我么

是我的父皇

是残暴的董卓么

还是在台阶下跪坐的这些像木雕样的重臣

大汉的荣光现在到了我的手中,却已经如此的残缺不堪,就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这巍峨无比的雄伟大殿,原本就像是整个大汉朝的心脏,昔日数不清的政令就是在这里项项的商议,项项的实行,但是如今却要抛弃这个心脏,就像是要将此颗心从大汉的身体里挖出般。

心脏虽然还在跳动,却宛如已经死去。

刘协觉得身上的血液似乎还是在流淌,但是却不能带来任何的温度,身上的衣服虽然柔软贴合,但是却不能抵御内心的寒冷。

看着大殿门口,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身影,刘协似乎才感觉到了点点暖意,就像是在那个刺骨冰寒的血与铁长夜之中,获得到的仅存的丝温暖

“进,进来些”

向是木偶般的刘协忽然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

坐在旁的董卓,缓缓的转过头来,血红色的眼珠子扫了过来。

刘协身体往后缩了下,又重新挺立了起来,解释道:“离之甚远,观之不清”

德阳大殿东西宽七丈,长约三十余丈,从皇帝宝座到大殿门口,这个距